陈玉霞：陪考
来源：中国煤炭新闻网发布时间：2014-05-08 08:32:04

五一国际劳动节，是劳动人民的节日。虽说劳动最光荣，大家还是趁着这个节日放松休闲。这个“五一”对我就是一个字：累。

女儿今年初三。五月二号参加西北师大附中的招生考试。符合条件的才能报名，报名学生五六千，学校只招九十人。女儿能考上的几率很小很小。可我还是信心百倍地请同事帮忙上兰州去学校报名，订酒店。预约上兰州的车。把这些事情办妥，悬着的心稍微踏实了点。五月一号十点，准时出门陪女儿上兰州考试。

到了兰州，不知道王府饭店的具体位置，我们到处打听。问路人也不知道具体在哪。同事开玩笑说“看来大家跟我们一样，一年住不了几次酒店。”还是孩子聪明，拿出手机点开了导航，靠网上的指点，我们走了好多弯路才找见饭店。看见王府饭店就在路边，很是气派，心里踏实了点。交钱，取房卡，上电梯，找房间。女儿一进门就打开了电视。我来不及休息，稍作整理，就叫同事及她儿子出去吃饭。到了兰州，就爱吃兰州牛肉拉面。找了几家，环境不太好，看见吃饭的人也少，虽说肚子饿着，我们还是不愿意进去吃。同事的儿子拿出手机，上网查找，终于找见了一家味道好的牛肉面馆，进去大快朵颐。

下午找到了学校，看考场一切顺利。

晚上八点多躺在床上休息。本想着离开家，就离开了家务活，好好放松一下。今天一天感觉很疲惫，躺在床上睡不着。女儿悠闲地看着电视，看得入迷，看得津津有味，看得哈哈大笑。我在另一张床上辗转反侧，很困很累，但不能睡，女儿还没有睡。已经十一点多了，她还不关电视。我劝说一边，她说：“马上关。”可是手里的遥控板舍不得放下转换着频道搜索着。到了十二点，我生气了，她才不情愿地关了电视。简单洗漱了一下，就上床带着耳机听歌。我静静地听着她的动静，不到半个小时，女儿睡着了，我心里对她说着：“宝贝好好睡，但愿不要做梦，这样明天考试精力充沛。”我省害怕弄出一点响声，影响到女儿的睡觉。我面对着墙壁，大睁着眼睛，浑身不舒服。想咳嗽了，都闭着嘴巴。上卫生间，蹑手蹑脚。到了凌晨三点多，我才迷迷糊糊睡了会。六点起床，叫醒女儿洗漱，下楼吃早餐。

她进了考场，我一个人躺在床上，思绪万千。93年我来兰州上学，由于父母不识字，农活也多，就委托亲戚送我到兰州上学。他把我领到学校，就急匆匆地走了。那几年确实不易。一晃二十年过去了，我又送女儿来兰州赶考。时间去哪了？都在点点滴滴的呵护与关爱中。

正在遐想着，同事敲门说我们早点去学校接孩子，订饭。她去接孩子，我负责订饭。学校附近小饭馆，人满为患。我来来回回多少趟才选准了一家清真餐厅，环境还可以，牛羊肉多，不腻，孩子喜欢吃。点了八个菜，一个汤。我跟同事随时联系着上菜的时间，上的早了，菜就凉了。上的晚了，耽误孩子中午休息。12点半下考场，1点半了孩子还没有来。我心急如焚，给同事也不敢打电话，担心同事接我电话的瞬间错过看孩子。几千个家长站在学校门口接孩子，几千个孩子涌出校门找家长。我担心同事能盯住孩子吗？孩子能看见同事吗？心里胡思乱想，不得安稳。手机握在手里，眼睛盯着窗外。我又不能离开餐厅，随时准备让服务员上菜。看见孩子下了出租车，一颗悬着的心踏实了，喊服务员立马上菜。

孩子吃完，出租车师傅又急匆匆送到考场。我退了房，也没有心情逛市场，跟同事在学校附近坐着等孩子。前一天碰见了二十多年没有见过的老同学，他也陪儿子来兰州考试，我们匆匆打了个招呼就走开了。第二天他打了几个电话叫我过去坐会，我也没有去，总觉得呆在学校门口，心里踏实。对不起了，老同学。

5点半下考场，我在约定的地点等女儿，一分钟，两分钟，十分钟，半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女儿出来，心里越来越急。把大眼睛睁得更大，从人流中搜寻着女儿的身影。我的目光掠过街上每一个人的脸庞。我看见接上孩子的家长，要么是夫妻两人牵着孩子的手，要么是爸爸搂着孩子肩膀，要么是妈妈摸着孩子头发。家长的脸上都是喜悦，慈爱。孩子们满脸的高兴与自信。家长好像在迎接战胜归来的将军，孩子比战胜归来的将军还要自豪。每个人好像一个愿望，此时接到孩子就是来兰州唯一的目的。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短发，穿白衣服，蓝牛仔裤，白鞋，精神的女儿，搂着女儿，让她喝了口水。急匆匆往公交车站赶。

随着人流到了天桥下，惊呆了。人山人海，几乎寸步难行。从天桥到车站，几百米的距离，少说有一两千人。吵闹声，小孩的哭声，维持秩序的广播声。还有人贴着人的拥挤。我心里很紧张，捂着包，拽着女儿的手，眼睛盯着同事的方位，担心走丢。同时也担心若发生意外，这么多的人全在一个封闭的站台内，无处可逃，令我神经高度紧张。

漫长的等待，131公交车终于进站了。几百人涌到了门口，人群冲开了我拉着女儿的手，把我推到了车上。女儿在车下挤不上来，我着急地喊着女儿快上，可是隔着几十个人，我怎么都够不着她的手。我像疯了似的挤过人群，把女儿拉了上来。女儿刚上来，车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。我像虚脱了一样。一个多小时的行程，终于到了接我们回家开车师傅所说的地点。他的车今天限行，只能在市外等我们。女儿坐在车上埋怨我上公交车时不注意形象。我苦笑着说：“今天要是把你丢了，妈妈也就不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