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家后面有一片没有开发的空地,幽静且杂草丛生,一棵高大的槐树点缀其间,仿佛一把遮阳大伞。
晚饭后我经常来散步,时时有两只猫在此出没。
因少有人来往,所以,我的出现让两只猫一下变得焦躁不安。黑猫猛地窜上树去,摇落一树枝叶;白猫则更深地躲进草丛的暗影里。这样严重的隔阂让我发出一种无奈的叹息:人类挤占了动物的生存空间,人与动物间的和谐氛围逐渐被破坏。
我尽量不去招惹它们。我向墙上的黑猫投去善意的微笑,有时还轻轻地向它摆摆手,打打招呼。每当经过白猫躲藏着的草丛时,我尽可能地把脚步放得更轻,以免让它受到惊吓。渐渐地,它们似乎明白我没有恶意,所以,在我散步的时候,它们非但不再惶恐不安,反而陪伴起我来,或悠悠地跟在我的后面,或静静地趴在草丛里看着我。
我和它们逐渐熟悉起来,看着它们相互追逐、嬉戏、打滚、捉迷藏……无拘无束,这样的时候,我感觉到安详与温馨的氛围在天地间荡漾开来。
没想到,有一天,我会对它们肃然起敬。忽然间,一条大狗闯进了它们的家园,这条狗十分霸道,无论人或其他动物经过,它都气势汹汹地狂吠不已。空地失去了往日的宁静,也令我的散步失去了不少愉悦。那天傍晚,我刚到空地,却出乎意料地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一幕:那条大狗对着蹲在邻近草丛里的白猫一刻不停地咆哮着。忽然,黑猫迅速地翻下围墙,白猫则勇敢地跃出草丛,两只野猫紧紧贴着昂首挺胸地蹲在一起,沉稳地直视着狂吠的大狗,不畏不怯,保护着自己的家园。相持许久之后,大狗无趣地停止了吠叫,悻悻地掉头离去。我想,这或许是空地历史上第一次上演的蔑视强权的壮观喜剧。
前几天傍晚,我去散步时,看见空地上竟然躺了一只很小的死猫。我心里有些凄然,两只猫各自躲在远处,不跑不叫,它们的眼神里尽是惊恐和哀伤。第二天早上,我再次去到那里。空地上那只死去的小猫已不见了踪影,而那两只猫却仍旧在我的身边窜来窜去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我固执地相信,它们一定合力移走并埋葬了那只小猫。望着它们,我的眼睛不禁模糊了。
作者:贵州松河煤业公司 郭景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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